刘玉堂 李振鹏：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原则与路径

摘要：民族文化产业是以少数民族地区具有地域性、民族性、独特性的文化资源为核心，包含生产、销售、展示和传播等环节，并加以创造性转化形成的相应文化产品与服务的特色产业。作为人文经济学的区域实践，民族文化产业是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着力点之一，它不仅是讲好各民族团结故事的活态载体，也是促进各民族共同富裕的先进模式，更是推动各民族“三交”工作的坚实平台。基于现实发展需要，必须在把握共同性与差异性相统一、物质性与精神性相统一、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等基本原则的前提下，通过夯实文化认同基础、厚植中华文化符号、培育特色产业品牌和激发民族主体活力等实践路径，充分发挥民族文化产业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现实功能。

关键词：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中华文化；民族文化产业；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

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现实，深刻总结和提炼了新时代党在民族工作上的历史经验与未来方向，创造性地提出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一重大论断。2022年10月，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正确道路，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加强和改进党的民族工作，全面推进民族团结进步事业。”［1］2024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上再次强调：“要全面贯彻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特别是党关于加强和改进民族工作的重要思想，坚持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不断推进民族团结进步事业，推动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高质量发展，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而不懈奋斗。”［2］十余年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一重大论断随着时代的前进步伐持续深化，中央对其“何以必要”“何以可能”“何以可为”等一系列问题作了深层次阐述和部署，明晰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工作重点与发展方向，推动理论与实践研究领域的拓展与延伸。2023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内蒙古考察时首次提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的主线，也是民族地区各项工作的主线。民族地区的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和党的建设等，都要紧紧围绕、毫不偏离这条主线。”［3］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由此成为民族地区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五位一体”建设的理论遵循，是新时代民族工作的重心所在。目前，关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研究论域广阔，观点众多，成果丰硕，但既有研究基本从宏观维度出发，以理论基础与内涵界定为研究趋向，而从中观和微观层面考察具体群体、特殊群体以及区域的有关研究较少［4］。正如有学者所言，加强国家战略腹地建设关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使命成败，从地理环境与区位结构审视，作为我国加强国家战略腹地建设的重点区域，中西部地区是巩固民族团结进步事业、助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关键区域［5］。基于民族文化产业视角，从民族文化资源创新转化的现实维度深化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跨学科研究具有内在必然性。

自2002年党的十六大提出文化事业、文化产业的“二分法”以来，文化产业开始受到国家的战略性关注。党的十八大后，我国对文化产业的政策定位则从“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转向“推动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文化产业呈现出稳步快速与高质量协调的发展新趋势［6］，在国民经济体系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作为文化产业的区域性分支，民族文化产业是以民族地区具有地域性、民族性、独特性的文化资源为核心，包含生产、销售、展示和传播等环节，并加以创造性转化形成的相应文化产品与服务的特色产业。2025年3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贵州考察时指出：“少数民族文化是中华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既要保护有形的村落、民居、特色建筑风貌，传承无形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又要推动其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让民族特色在利用中更加鲜亮，不断焕发新的光彩。”与其他国民经济门类相比，民族文化产业通常具有强大韧性，在抵抗、吸收外部冲击下能依然保持自身的主要特征和关键功能，拥有自我调适创新的能力［7］，发展民族文化产业是少数民族资源优势向产业优势转化的过程，有利于释放民族地区经济潜能并加快转型，发挥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现实作用［8］。由此观之，兼具文化和经济双重话语的民族文化产业既是民族地区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全面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又是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着力点。

对于民族文化产业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交叉性研究，当前主要立足行业门类视角，以专题形式探赜不同产业门类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有关问题。一方面，关注旅游业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耦合关系，集中讨论旅游业对民族地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时代意义与发展路径［9］。另一方面，考察少数民族影视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中的工具价值，并从政治属性和以人为核心的传播属性揭示民族文化与身份认同的相关性［10］。从总括性研究看，以往学界倾向关注民族文化产业与乡村振兴战略、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文旅融合、新基建等重大政策的联动，却缺少对民族文化产业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一时代议题的关注，理论体系有待完善，需以跨界互动的多学科综合研究深化相关课题［11］。

综上，当前国内对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研究成果相对有限，已有成果以微观视角为主，或侧重探究单个产业门类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与路径，或以单个民族地区为案例，总结与归纳有关经验，宏观性研究相对薄弱。有鉴于此，本文基于整体性视角，通过分析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逻辑，思考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基本原则与实践路径，以期为新时代民族工作提供理论借鉴。

二、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逻辑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化的力量，或者我们称之为构成综合竞争力的文化软实力，总是‘润物细无声’地融入经济力量、政治力量、社会力量之中，成为经济发展的‘助推器’、政治文明的‘导航灯’、社会和谐的‘黏合剂’。”［12］作为人文经济学的区域实践，民族文化产业是民族地区全面高质量发展的不竭动力，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功能。其以增进共同性为基调，在文化、经济、社会三重维度上呈现出相应的价值逻辑：不仅是讲好各民族团结故事的活态载体，也是促进各民族共同富裕的先进模式，更是推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工作的坚实平台。

（一）民族文化产业是讲好各民族团结故事的活态载体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即“引导各族人民牢固树立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的共同体理念”［13］，其以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镜像为文化指引。从历史演进脉络看，中华民族是“一个你来我去、我来你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个性的多元统一体”［14］，各民族手足相亲、守望相助，共同创造了绚烂的中华文明。中国古代社会十分重视多民族关系，汉唐时期奉行和亲政策，与回纥、突厥、吐蕃、契丹等民族都有姻亲关系，随之而来的跨域人口流动、物产和技术传播，极大地推动了中华多民族统一国家状貌的生成，各民族之间的心理维系得以加强。习近平总书记高度凝炼了“四个共同”的中华民族历史特征，从物理空间、历史主体、文化内涵等角度全方位概括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形成的历史必然性，并强调了“坚持文化认同是最深层的认同”［15］的民族工作要点。文化认同是人类心灵深处对相应文化结构及空间所产生的情感依恋，中国历史上各民族交流互鉴、团结进步的故事正是增强各民族文化认同的实践基石，是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工作的关键资源。因此，如何将各民族团结故事予以深度描摹和活态复现，使人们全面认识中华民族发展脉络以及各民族和平交往的历史事实，进而牢固夯实民族团结进步的文化认同基础是题中应有之义。

鉴于叙事时空的物理限制，我们很难将各民族在历史上的交往交流交融状貌进行深度勾勒。因此需探寻活态化的演绎方式，将各民族团结故事进行具象化转译，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事实的立体呈现和情感渲染。作为一种跨媒介叙事，民族文化产业是以民族地区文化资源为内核的产业形态，其将各民族团结故事与当代人们喜闻乐见的生活方式相融合，不仅能以影视、音乐、出版、游戏、旅游和设计等创意新业态构塑故事世界，而且可以借助高品质的文化消费在人们的心理空间上完成文化意义的传播。例如，民族影视是以电视剧、电影、纪录片、综艺、短视频等载体为代表，围绕少数民族历史文化、故事传说、民俗风情以及自然名物等特色资源进行影视媒介转化的艺术生产。它借助视觉传播再现各民族共同斗争、共同生产、共同生活的历史与现实，以此塑造中华民族共同体的真实形象，进而实现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文化依归［16］。根据壮族民间传说改编的电影《刘三姐》，聚焦壮族民间山歌、服饰、舞蹈特色，经过多年发展已成为多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是多民族文化认同的生动实践。民族文化产业对各民族团结故事的跨媒介加工为人们建构起具有核心价值观的故事世界，基于故事源文本进行的演绎、延展和创生能有效吸引不同区域、年龄和阶层的人群沉浸并参与到故事世界中［17］，全景式地展现中华民族团结的历史故事和生活图景，以文化共情实现文化认同。

（二）民族文化产业是促进各民族共同富裕的先进模式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组织实施脱贫攻坚战，将贫困人口全部脱贫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底线任务，完成消除绝对贫困的历史性任务［18］。这也给解决不同地区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56个民族的共同富裕。习近平总书记曾强调：“民族地区要立足资源禀赋、发展条件、比较优势等实际，找准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融入新发展格局、实现高质量发展、促进共同富裕的切入点和发力点。”［13］我国少数民族多聚居于边疆地区，相较东部沿海地区，经济滞后、交通不便是阻碍民族地区发展进步的重要因素，亦是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现实梗阻。民族文化资源是少数民族长期以来生产生活过程中生成的蕴含物质与精神文化双重表达的重要载体，对其进行产业转化具有鲜明的先天资源优势。这是民族地区将相对劣势条件转化为比较优势的动力引擎，为民族地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夯实经济基础。

一方面，发展民族文化产业有助于推动民族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促进民族地区人民物质生活富裕。文化产业以内容创意为核心，涉及文化产品的制造、营销、传播和推广等环节，能够形成上下联动、左右衔接的产业链条，带来多次产出的经济效益［19］。根据国家统计局有关数据（见表1），2018年以来西部地区全国规模以上文化及相关产业企业营业收入持续增长，从2018年的7 618亿元增长到2024年的11 697亿元，在全国所占比重平均值约维持在8.93%，持续为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释放利好信号。以民族旅游为例，大量旅游人口流入民族地区，推动交通、环卫、文化、网络、教育、医疗等地方基础设施的完善以及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这不但为游客提供了便利舒适的旅游环境，更促进了当地居民生产生活质量的提升。另一方面，发展民族文化产业有助于培育少数民族干部群众文化自信，促进各族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民族文化产业具有公共文化性质，不仅能使文化客体受到民族文化的濡养，而且会激发作为文化主体的当地居民参与文化建设的内生动力，产生积极正向的情感效应，有利于文化自信的生成。共同富裕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相辅相成，前者为后者提供丰富的物质与精神条件，后者也为推进缩小地区发展差距、迈向共同富裕奠定思想基础。

（三）民族文化产业是推动各民族“三交”工作的坚实平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加强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不断增强各族群众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打牢民族团结的思想基础。”［20］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关键是强化“五个认同”，强调各族人民必须对国家、民族、文化、政党以及国情等方面有全面认知，彼此形成感性与理性的双重统一，而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则是强化“五个认同”的必由之路。从历史维度看，庄蹻入滇、昭君出塞、文成公主进藏等民族交往活动为多民族地区的来往互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春秋战国、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等民族融合时期则是形成多元一体文化特征的关键阶段。从现实维度看，促进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仍然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培育“五个认同”的重要方式。民族文化产业以绿色发展为引领，促进民族文化资源的共享创新，并从横向破除各民族文化的隔断，助推各族人民之间心灵互通，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由此成为加强各民族“三交”工作的坚实平台。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求从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社会层面出发，在精神维度上促使各族人民厘清“五个认同”“四个共同”的多维逻辑，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凝心聚力。文化产业则以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为旨归，以具身认知为特点。在文化产业与云计算、人工智能、互联网的融合趋势下，文化产业借助数字技术营造沉浸式文化体验，以此深化受众对文化内容的整体认知［21］。由于文化产业具有增进文化认同的功能，通过民族文化资源的产业转化，可将中华民族共有的情感内涵与少数民族的文化因子以具身体验的方式向外传递，架构起各族人民手牵手、心连心的文化桥梁，推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深入实际、走进人心。例如，作为多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映像，源于中原上巳节的“三月三”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已从民族传统节庆逐步向跨地域和跨族群的公共节日转型，成为汉、壮、苗、瑶、侗、仫佬、仡佬等多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每年的“广西三月三·八桂嘉年华”节庆活动使海内外各族同胞欢聚一堂，以文化旅游的具身体验共享多民族文化盛宴。与此同时，数字艺术、数字游戏、数字动漫以及数字文旅等新型业态的出现，将人的身体、环境和认知系统聚合于数字交互时空，以数字为媒接收、解码和认知外部环境，在沉浸式体验中实现认知引导。如以长征为主题的全域行浸式数字体验馆——贵州长征文化数字艺术馆利用人工智能虚拟交互、全息影像、全维度机械运动、虚拟现实技术和三维声场等科技手段，将贵州红色文化与民族文化交融演绎，强化游客对民族文化的深层理解和情感链接。

三、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基本原则

当前，中国式现代化文化形态正在合理地吸纳现代性文化元素，并由此构建出兼具承续文化传统和彰显现代趋向功能的全新样态［22］。发展民族文化产业，不仅是推动民族文化资源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有益实践，而且是以文化经济化实践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需要的关键举措，能有效地增进各民族对中华文化的集体认同。由于民族地区多民族聚居和交错杂居的基本特点，以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一项复杂而系统的长远工作，需要把握共同性与差异性相统一、物质性与精神性相统一、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等基本原则。

（一）共同性与差异性相统一

民族文化产业既是推动少数民族地区经济提质升级、文化创新发展的关键方式，又是促进各民族文化碰撞交流、共享互鉴的社会场域，而不同民族间的文化碰撞与交融必然需要经历磨合期。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正确把握共同性和差异性的关系，增进共同性、尊重和包容差异性是民族工作的重要原则。”［13］推进民族文化产业发展必须厘清中华民族“主干”与“枝叶”的双重逻辑，以共同性为主导原则进行民族文化资源的特色化创新。其一，各民族共有的历史基因要求发展民族文化产业必须以中华民族整体利益为先。在5 000多年的文明长河中，各民族文化交流互鉴，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到北魏孝文帝汉化改革，再到唐朝“万邦来朝”的盛世景象等历史事实，无不印证着兼收并蓄始终是中华文化的基本特征之一。积累和传承中华民族历史上形成的民族精神、典范精神和科学精神，以产业建设推动文化传承是中国文化产业的重要使命［23］，而借助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仍需以中华民族整体利益为先，保护中华民族共有的文化遗产，传承与弘扬中华民族共有的文化精神，守住民族统一的文化根基。同时，以之为纽带，用文化共同性推动各民族相知相惜、相亲相爱。其二，各民族的文化特性要求关注和尊重民族文化资源的差异性。受历史、自然、交通等不同因素的影响，各民族的文化资源具有显着的差异化特点，在发展民族文化产业时应重视各少数民族和地区的资源禀赋优势，因地制宜，扬长避短，集中挖掘、开发独具民族特色的文化资源。同时，注重与中华文化主流思想相契合，促进风俗习惯、文化艺术、饮食服饰等民族特色文化资源的创新转化，在文化差异性中寻绎共同性，使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工作落到实处。同时，由于民族文化资源的独特性，更须有全局眼光，对民族文化予以充分尊重和包容，只有顺应地方文化发展规律，方能实现地方经济和文化可持续发展。总之，依托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必须坚持增进共同性、尊重和包容差异性的重要原则，把握好中华文化“主干”与各民族文化“枝叶”的关系。

（二）物质性与精神性相统一

民族文化产业是民族地区改革发展的重要内容，以之助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工作需要正确把握物质与精神的关系。一方面，经济属性在客观上要求民族文化产业建设需要观照各民族群众的具体利益，使各族人民共享发展红利，尤其是关切少数民族群众的文化权利和实质收益。就普适意义而言，民族文化产业是以市场逻辑进行民族文化资源共享的过程，高质量的民族文创产品和服务能惠及各族人民文化消费需求，有利于促进文化生产与市场消费的良性循环。就特殊意义而言，民族文化产业是民族地区主动将民族文化与主流文化相融合的过程，其依托无污染、低成本、可循环性强的特色文化资源，促进本地绿色经济稳步增长，能够改善少数民族地区生产生活条件。例如，改编自同名散文集的现象级电视剧《我的阿勒泰》于2024年上映，新疆阿勒泰自然与人文景观的浑然一体形塑着观众对理想世界的向往和期待，阿勒泰的文旅经济呈现蓬勃发展的良好态势。据有关数据统计，2024年1月1日至9月18日，阿勒泰接待旅游人数达756.71万人次，同比增长29.38%；旅游收入达66.42亿余元，同比增长33.98%［24］。发展民族文化产业必须充分保证各民族群众的物质利益，方能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奠定坚实经济基础。另一方面，文化传承性在本质上要求民族文化产业建设发挥产业对传承弘扬中华文化和创新发展民族文化的带动作用。尽管文化产业是由市场主导的经营性产业，但其仍然是以促进精神文明建设、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为建设取向的，这就要求民族文化产业建设必须坚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一主线，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守卫好中华民族共同的精神根脉与各民族特有的文化基因。比如，文化润疆是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强调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新疆各族人民的生活。文化润疆通过对新疆历史文化资源的有效利用，不断提高新疆民族文化产业的竞争力，以喜闻乐见的形式滋润各族人民的精神世界，在文化互动中引领各族人民尊重差异、包容互鉴、携手并进。发展民族文化产业具有维护国家统一、反对分裂、增强文化自信等积极意义。这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促进民族团结和繁荣稳定发挥着关键作用。

（三）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

当今国际形势动荡与变革交织，随着全球化和信息化的快速发展，某些西方政权利用传播优势不但鼓吹“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等不实言论，试图打压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并极力渗透民族分裂、宗教极端、暴力恐怖等危险思想，妄图解构中华民族共同体，这无疑对我国的民族团结、社会稳定带来了严峻挑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维护各民族根本利益的必然要求，只有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构建起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坚固思想长城，各民族共同维护好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才能有效抵御各种极端、分裂思想的渗透颠覆，才能不断实现各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才能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各民族根本利益。”［13］民族文化产业具有增进文化认同的功能，必须掌控好内外双重局面，做到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第一，应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指引，凸显“大一统”的民族性。在搜集、整理和利用的全过程中，注重从民族自有文化体系探寻中华文化的共有基因，从差异性中探索共同性，深入挖掘中华文化符号，这是实现中华民族大团结，助力各民族共同繁荣发展的根本保证。同时，也要以民族特色文化资源为依托，深刻阐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民族关系与“石榴籽”的文化模式，全面彰显56个民族的文化品格。第二，建立跨文化思维，以民族文化产业呈现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破除国际对中国的负面舆论。面对日益复杂的国际局势，建设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国际传播体系十分必要。通过建构融通中外、破立并举的中华民族共同体话语叙事体系，不仅能塑造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华民族大家庭”形象，还有助于在民族问题上掌握话语权和舆论主导权［25］。总之，通过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既要对内处理好中华文化与各民族文化的关系，凸显“大一统”的民族性，又要建立跨文化思维，增强国际传播能力，向世界讲好中国民族团结的故事，促进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繁荣发展。

四、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实践路径

“中华民族共同体”由“中华民族”与“共同体”组构，二者并非同一反复，而是彰显中华民族的统一性、共同性和不可分割性，突出强调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26］，而捍卫共同性这一首要地位是题中应有之义。中华文明共同性在互动延展中持续增长，是各民族向内凝聚、团结统一的必然结果，也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整合和规范各民族价值理念的鲜明体现［27］。民族文化产业既是为适应社会多元需求，推动民族地区文化资源转向现代重构的经济实践，又是立足中华民族共同性，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中实现民族互嵌、增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文化实践。因此，需以共同性为根本指引，从夯实文化认同基础、厚植中华文化符号、培育特色产业品牌、激发民族主体活力等方面使各民族在深度交往交流交融过程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一）夯实文化认同基础，树立融合示范标杆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强中华民族大团结，长远和根本的是增强文化认同，建设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积极培养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28］中华文明具有统一和包容的特性，由各族人民共创共建共享，在历史的长河中形成了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与文化心理，并从中呈现出不同风格的民族特色。文化认同是各民族团结进步的精神根脉，只有充分认识到中华文明统一和包容的突出特性，夯实文化认同基础，方能破除有关工作环节上的心理壁垒。

一方面，国家和地方政府、民间团体以及各类文化主体必须夯实文化认同基础，以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从行政角色而言，政府是促进地域文化与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应定期、系统地开展各级党政干部培训，聘请地方教育系统乃至全国的知名学者、优秀一线地方从业者，讲授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民族文化产业以及民族文化资源保护与利用等相关理论和知识，全面强化党政干部对民族文化产业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耦合意义的清晰认知。同时，要加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社会教育，发挥国有文化企业的平台优势，积极对接民族文化产业链条上的有关民营企业和团队，参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上的产业投资、项目研发、产品营销与推广传播，并激发民族地区各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和物质文化遗产等文化主体的内生动力，以文化认同赋能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工作走深走实。

另一方面，树立民族文化产业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融合示范标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全面贯彻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大政方针，努力创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示范区。”［29］创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示范区是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的创新升级，是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构筑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重要举措。民族地区要在创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示范区的工作中，坚持以民族文化的保护传承为引领，丰富和拓宽各民族全方位互嵌的文化路径，在示范区评价体系中积极融入民族文化保护利用的有关指标，树立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工作的融合示范标杆，出台引导和激励政策，在资金支持、市场竞争、人才帮扶、技术支撑等方面分门别类地为其提供基础保障，以此强化民族文化产业对民族团结进步事业的促进作用。

（二）厚植中华文化符号，增强产业联动效力

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未曾中断的人类文明形态，在5 000多年的发展进程中，中华民族创造与积累了丰富多彩的文化资源，寄托着各民族儿女共同的情感依归和人生愿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建构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图式，通过重复性思维和实践在日常生活的具体情境中潜移默化地内化民族认同和形成共同体意识，日常消费图式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30］。发展民族文化产业，是基于民族文化资源，厚植中华文化符号，以文化生产和文化消费的双重形态促进民族文化由族内走向族际、由传统走向现代、由形式走向内容的转换机制，文化与产业联动能以具象化的生活情景有效强化各民族相知相识相认。

第一，厚植中华文化符号，正确厘清中华文化共有符号与单一民族文化符号的关系。符号是承载特定含义的象征物，具有表征族群文化、进行文化意义传输的媒介属性。发展民族文化产业必须把握各民族共有的文化符号，注重以共有符号勾勒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面相与现实状貌，也要关注民族文化资源所蕴藏的特有基因，凸显少数民族的文化性格与风俗习惯。民族文化产业只有厚植中华文化符号，方能建构起个人主体意识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链接纽带，实现个体与国家意识的深层次联结。

第二，契合时代发展理念，推动民族文化创意产品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宣传教育。近年来，作为独具中国符号元素的“新国潮”正在推动新时代文化生产与消费理念的颠覆性创新，持续丰富着现代文化创意产业的表现形态［31］，成为引领当下文化创新发展的风向标，为各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焕发活力提供了全新契机。民族文化产业是依托民族文化资源进行产业发展的市场形态，在大众消费市场拥有广阔的前景，是进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宣传教育的鲜明载体。因此，应在厚植中华文化符号的基础上，契合时代发展理念，立足“新国潮”语境，不断生产具有时代风格与民族特色的文化产品，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全面融入民族文化创意产品设计、推广以及营销等诸环节，以文化差异性为起点，在民族文创产品叙事中感知共同性。

第三，增强产业联动效力，注重数字技术赋能。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融入民族文化产业各个门类，尤其是民族地区旅游、教育、体育、健康、影视等受众数量庞大的产业，在跨行业、多领域中增强民族文化产业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工作中的联动效力。当前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5G等新兴技术推动着文化产业的转型升级，尤其是AR、VR等技术与文化内容的完美融合，催生了数字化、虚拟化、体验化、跨界化、圈层化的文化创意业态［32］。发展民族文化产业必须注重数字技术赋能，以高端技术为引擎，培育民族文化产业新业态，构建产业联动矩阵，全面激发民族文化的创造力。

（三）培育特色产业品牌，彰显中华民族形象

当前，促进我国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领域之一，就是在基于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会贯通的基础上，打造文化产业IP，以新理念、新设计和新科技进行创新转化［33］，而民族文化符号因具有地域性、民族性和差异性的显着特征，成为发展民族文化产业的独特且重要的IP资源。因此，可以民族文化资源为IP，根据民族地域特色，积极建构相应的文化产业品牌，在民族文化宣传体系建构与文化传播的过程中，全面彰显中华民族形象，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向各地区、各民族传递。

一是培育特色产业品牌，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依托民族文化资源，培育民族特色文化产业品牌，不仅能打造民族特色的身份标识，而且能使民族文化多样性实现跨媒介传播，并建立消费认同机制，使各民族群众在民族文化品牌消费中互嵌共融。例如，民族传统节日是民族地区人民生产生活的时间符记，具有鲜明的文化标识，将之融入旅游业，塑造独具特色的产业品牌，可吸引民族地区之外的游客和市场主体，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34］。彝族火把节、傣族泼水节、蒙古族那达慕、壮族“三月三”、土家族女儿会等皆是依托民族传统节日并以旅游培育特色品牌的典型案例，不但丰富了各族人民的休闲娱乐生活，更在节日旅游的过程中巩固了“五个认同”与“四个共同”的思想基础。同时，要建立长效宣传机制，持续扩大民族文化影响力。除传统宣传方式外，民族文化产业要利用媒介化社会的信息优势，联动抖音、快手、微信视频号等各类新媒体，加强全民生产与传播，促进民族文化的资源共享与体验。此外，要充分考量影视产业的“共同体叙事”特征，关切中华民族共同体话语建构［35］，以民族地区历史人物、民间故事、民间传说、民间神话为蓝本，生产优质的少数民族题材影视作品，将民族文化融入主流文化生产过程，以人们喜闻乐见的文化消费方式，扩大民族文化影响力。

二是提高国际传播能力，彰显中华民族形象。当前我国综合国力与国际地位不断提升，但国际话语权塑造还有待加强，“中国在世界上的形象很大程度上仍是‘他塑’而非‘自塑’”，“存在着信息流进流出的‘逆差’、中国真实形象和西方主观印象的‘反差’、软实力和硬实力的‘落差’”［36］。作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传播平台，民族文化产业必须坚持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的基本原则，以各民族丰富多样的物质与非物质形态的文化遗存为核心资源，提炼出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等中华民族精神的文化内涵，并融入创意元素，加以产业利用转化，全方位突出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形象，展现中国各民族从古至今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面貌与现实生活。此外，由于我国民族聚居地区主要位于边陲，与周边国家联系紧密，在语言、习俗、信仰等方面具有相同或相近的文化共性，要善于借助民族文化创意产品的媒介性，进行民族符号的跨文化传播。例如，位于中国西南部的广西是以壮族为主的多民族聚居地，与东盟国家壮侗语民族同根同源。铜鼓、绣球、山歌等民族文化符号承载着中国与西南周边国家的文化情感，具有推动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先天优势。

（四）激发各族群众主体活力，壮大文化产业人才队伍

以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有利于各民族团结进步、繁荣发展。究其本质，这是发挥各族群众的文化主体性、促进各民族互动共融的文化实践，也是催动民族文化迸发活力的有益尝试，必须充分关注各民族群众的文化权利，激发各民族群众主体活力。

首先，充分关注各族群众的文化权利。民族文化是特定民族赖以生存的精神空间与心理基础，在当地政府、外来企业等域外客体对其进行产业转化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忽视文化内部发展规律、难以平衡社会与经济效益等现象，造成文化活力逐渐弱化的后果。因而，需更加关注各族群众的文化权利。这种文化权利既体现在民族文化主体参与地方文化产业政策制定前、制定中、实施前以及实施中等全过程［37］，又表现为需要健全民族文化资源转化利用的利益分配机制，充分保护各族群众收获应有的效益，真正使其在民族文化资源产业化中清晰地认识到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重要意义。

其次，努力壮大从事民族文化产业的人才队伍。民族文化产业以少数民族特色文化资源为基础，相较于普遍意义上的文化产业，其不仅需要经营、创意、管理、传播等多种属性的现代人才类型，谙熟本土独特文化的生产型人才也同样关键。作为民众集体创造的产物，壮族“三月三”具有极强的复合性，既有五色糯米饭、绣球等物质生活符号，又有拜山、唱山歌、抛绣球等社会生活符号，更有祖先崇拜、自然崇拜以及史诗、神话传说、文人故事、民间谚语等多层次的精神生活符号，对其进行产业转化就需要发挥不同文化熟悉者或生活主体的功能，这是本土人才的优势所在。因此，要关注民族地区本土文化人才，结合文化产业的多样人才类型，不断壮大从事民族文化产业的人才队伍，在具体工作实施中促进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最后，加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培育民族地区创新人才。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必须增强文化自信，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弘扬革命文化，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加快适应信息技术迅猛发展新形势，培育形成规模宏大的优秀文化人才队伍，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38］相较东部沿海地区，民族地区教育发展迟缓，兼具前沿认知、技术本领和文化知识的民族创新人才的相对匮乏对推动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工作形成一定的阻碍。民族地区要以中华文化认同为基点，加强跨文化适应教育，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推动民族地区学校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目的是“让各族大学生明确中华文化是各族人民共同创造的，是对各民族文化兼收并蓄的集大成”［39］，进而缩小各民族的心理间距，消解因民族文化差异性而造成的交流隐患。同时，要鼓励民族地区精通民族语言、生活习俗的本土干部牵头相关工作，加强民族地区大、中、小学的爱国主义教育和历史文化教育，使新生代树立正确的国家观、历史观、民族观、文化观、宗教观，增强民族文化自信，为民族文化产业建设发展储备创新性力量。

五、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指出：“中华文明的统一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各民族文化融为一体、即使遭遇重大挫折也牢固凝聚，决定了国土不可分、国家不可乱、民族不可散、文明不可断的共同信念，决定了国家统一永远是中国核心利益的核心，决定了一个坚强统一的国家是各族人民的命运所系。”［40］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新时代民族工作的“纲”，涉及实体性的“中华民族”、整体性的“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性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三个核心范畴，贯通以“多元一体”标识中国力量，以“五个共同”标识中国价值，以“四个与共”标识中国精神［41］。以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立足中华文明统一性，以增强中华文化认同为根本指向，以民族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基本任务的系统性工作。民族文化产业不仅是讲好各民族团结故事的活态载体，也是促进各民族共同富裕的先进模式，更是推动各民族“三交”工作的坚实平台。未来应以增强“五个认同”、深化“四个共同”为着力点，在把握共同性与差异性相统一、物质性与精神性相统一、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的基础上，从夯实文化认同基础、厚植中华文化符号、培育特色产业品牌、激发民族主体活力等四个方面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鉴于民族地区历史沿革、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等差异化因素，以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一项体系庞大、步骤繁琐的艰巨任务，某些方面仍然值得细化思考。尤其是民族地区文化资源产业运作过程中的多元主体关系值得重视，政府、市场、居民等多元主体实际上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并不断推动民族文化产业向前发展的力量共同体，如何依据不同地区、不同主体的实际情况，开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系列工作，理应是重点关注的领域。这对推进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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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堂，华中师范大学国家文化产业研究中心特聘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湖北省社会科学院原副院长、二级研究员。

李振鹏，华中师范大学国家文化产业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培养时代新人视域下青年倦怠问题治理研究”（24CKS105）

引用格式：刘玉堂，李振鹏．民族文化产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原则与路径［J］．统一战线学研究，2025（3）：1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