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就业是每个国家都向往的,但总是差强人意;而失业却如附骨之蛆一样,啃噬着人类生存的肌体,给无数家庭带来困苦和绝望。经济学家们倾注了大量的精力,为现代经济的这一病症出谋划策,至今似乎收效甚微。人们面对社会财富的不尽涌流,有时却无措乎手足,要寻找一个能够糊口的工作而不得,虽然这不是大部分家庭所遭遇的现象,则又是不少家庭不得不直面的现实。
传统的就业理论
一说到就业理论,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新古典经济学的充分就业均衡,一个非常美妙的模型。在新古典的构想中,只要工资具有完全的弹性,就能出清劳动市场,就能实现充分就业均衡。这一构想通常以图形来说明,图11-1是基本的劳动就业均衡图,在均衡点w0处,劳动供给等于劳动需求,w0为均衡工资,此时,劳动市场处于充分就业均衡,劳动市场是出清的。

如果市场发生变化,劳动需求减少,劳动需求曲线向左下方移动,〔从D0移动到D1〕工资也跟着相应变化,从w0降到w1,劳动市场仍然是均衡的,仍能实现充分就业。〔见图11.2〕这就意味着,只要工资随着劳动需求的变化而变化,只要工资具有完全的弹性,劳动市场就能出清,就不会出现失业。这是新古典的一般均衡理论在劳动市场的典型表述。倘若劳动者不能根据劳动需求的减少而自动地降低工资要求,劳动者就会失业,但这种失业是自愿失业,是劳动者不愿屈就低工资的失业,无碍于充分就业的实现。

充分就业的反面是失业,这是同一问题的正负极,探讨就业问题必然涉及这两个方面,新古典经济学家们也不是完全不理会失业的客观存在,对这些失业的存在,他们往往以季节性失业、摩擦性失业、结构性失业等形式解释之,这有一定的客观性。不过,这些失业形式所导致的失业往往是短暂的,其社会的波及面也不太广,对整体经济没有深巨的影响,而且在新古典看来,这些失业也与充分就业并行不悖。因此,在新古典那里是没有失业的,即使有,那都是劳动者自愿的失业。然而,最令人不安和最考验经济学家智慧的是失业的长期存在和大量存在,尤其是在经济的衰退期,这种失业将给人类社会带来深重的灾难,20世纪30年代的世界经济危机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其实,正是在20世纪30年代的世界经济危机中,凯恩斯面临人类从未有过的灾难,摒弃新古典的充分就业均衡,指出非自愿失业是一个客观的事实。凯恩斯把此次危机后出版的享誉世界的经典着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视为“我的充分就业学说”。“那些被凯恩斯称之为‘古典经济学家’们所谓的自我均衡趋势并不必然以他们所描述的方式发生作用,并且资本主义经济能粘滞在持久的失业状态。”[1]这种非自愿失业被定义为:“如果工人不处于劳动供给曲线上——以致按现行的实际工资有过剩的劳动供给,那么,按照定义,就有非自愿失业。”[2]我们再来看图11.2,当劳动需求曲线移动后,实际工资不随之下降,而仍然处于w0的位置,在w0工资水平上,企业只愿雇佣L2劳动量,这时,劳动者不处于供给曲线上,L2与L0的差距即为失业量,这种失业即为非自愿失业。
工资不随劳动需求曲线的下移而下降,称为工资刚性,而由于工资刚性的存在,使劳动的供给与需求不能处于均衡的位置,从而出现非自愿失业。既然存在非自愿失业,既然非自愿失业的存在是由工资刚性引致,那么,探讨工资为什么呈现刚性,就成了当务之急,于是,经济学家们转而追究工资刚性存在的原因。
关于工资刚性存在的解释,流行的有这样几种:
一是工会的议价力量。劳动者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逐步形成力量强大的工会,以维护劳动者的权益。工会在与厂商谈判工资合同时,会力争较高的工资,并用合同的形式确定下来。合同一定几年,在合同期内,要降低工资几无可能。
一种是隐含合同。劳动者与厂商会有某种默契:在经济不景气时,厂商不降低劳动者的工资,作为回报,在经济景气时,劳动者不提出较高的工资要求,并继续留在该企业。这种默契称作隐性合同。
一种是局内人——局外人理论。局内人是该企业的职工,局外人是想到该企业就业的人。该理论假定存在着明确的或隐含的合同。如果厂商想以低工资雇佣局外人,局内人会起而抵制,迫使厂商只能以相同的工资雇佣局外人。
一种是效率工资理论。该理论认为,通过支付比市场出清工资更高的工资,可能使劳动成本最小,因为较高的效率工资可以保持劳动队伍的稳定,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可以使劳动者珍视现有的工作岗位,结果可能对厂商更有利。
一种是法律规定的最低工资。最低工资是由政府颁布的工资底线,它本身就是刚性的。最低工资的设置,有可能阻碍工资下降到市场出清的水平。
……
对工资刚性的这些解释,多少有些道理,但也存在不同程度的局限性,这些已经有人指出,不再赘述。在我们看来,这些解释,过于琐细,不能说明日愈严重的失业现象,而且被新古典经济学牵着鼻子走,囿于新古典的学理规范,对于解决现实的失业问题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至于新古典经济学所要求的完全弹性的工资,或称非刚性工资,在理论上或实践中都是做不到的。[3]凯恩斯虽然直面非自愿失业的普遍存在,提纲挈领地以有效需求不足总揽失业问题,但“凯恩斯没有令人满意地说明,在价格充分弹性的条件下,由于总需求冲击的原因,市场经济不能自动达到均衡。”因此,凯恩斯的理论只是一个“特例”,而新古典的模型是更为“一般”的理论,由于凯恩斯的特例恰巧是与短期政策相关的,所以人们认为,“新古典理论赢得了学理上的胜利,凯恩斯主义理论赢得了政策上的胜利。”[4]这一说法未必中肯,但可以肯定的是,凯恩斯的就业学说没有说明充分就业理论,更没有解决失业问题。
以后的经济学家不断探讨充分就业或失业问题,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到在西方经济学中流传甚广的自然失业率理论。自然失业率是弗里德曼首先提出来的,他借鉴了维克塞尔和费雪关于自然利率、名义利率和实际利率的分析,认为就业市场也存在一个自然失业率,当实行扩张性的货币政策时,市场的失业率会暂时地低于自然失业率,但随着人们的预期适应于这种货币政策后,失业率又会上升到自然失业率的水平;反之亦如此。因此,总的趋势是,无论是通货膨胀还是通货紧缩,失业率只能围绕自然失业率上下波动。
弗里德曼提出自然失业率,却给它预留了很大的空间:自然失业率的存在,也许是由于“市场的不完善性、需求和供给的随机可变性、收集工作空缺和劳动可获得性信息的成本、转换工作的成本等”决定的;自然失业率不是永远不变的,也不是完全自然的,它要受人为的或政策的因素的影响;而且我们不知道自然失业率到底是多少,也不能设计出任何一种方法来准确、迅速地估计自然失业率。[5]
弗里德曼的精明带来了明显的利好,失业的客观存在,把它说成有一个自然失业率的存在,没有多少人会反对;自然失业率的宽泛定义,可以让不同流派的经济学家各取所需,就连一些凯恩斯主义者也在津津乐道,把自然失业率理解为“非加速通货膨胀的失业率”;新古典主义尤为高兴,自然失业率的提出,不仅迎合了新古典自由放任的一贯主张,而且给凯恩斯主义的政府干预予以迎头痛击。
但是,弗里德曼的精明难免会遭到一些经济学家的诟病,罗杰森指出,自然失业率等于“长期的、摩擦的、平均的、均衡的、正常的、充分就业的、稳定状态的、最低可维持的、有效的、具有霍德里克-普雷斯科特趋势的、自然的”失业率,这只能产生更大的混乱;索洛就把这种定义宽泛、捉摸不定的自然失业率视作不堪一击的葡萄;加尔布雷斯、艾利斯蒂、科兰德等人则对自然失业率概念的有益性表示质疑;托宾认为自然失业率纯粹是一种猜测,任何人都没有作过任何证明。[6]即使从较为肯定的方面来看,就算存在一个自然失业率,提示人们不要妄图改变它,任何改变自然失业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这又能怎样呢?至多告诉人们自然失业率是客观的、无法改变的。然而,对于一个未经严格证明,且又游移不定的自然失业率,人类的经济学智慧就止步不前?我们面对普遍的失业现象,面对失业所引致的社会苦难,难道就束手无策?
这样看来,新古典经济学的充分就业均衡的理论,以一个幻想的完全弹性工资为基础,既与工资现实(刚性工资)相悖,更不可能实操;凯恩斯的非自愿失业的客观分析,虽然正视了失业的现实性,但根据宏观调控解决失业问题的政策主张来实行的效果并不好;弗里德曼的自然失业率思想,看上去似乎可以调和新古典的充分就业和凯恩斯主义的非自愿失业,然而这一思想的跳脱飘忽,既不能说明充分就业均衡,又不能解决现实的失业问题。在更高的层次上甚至可以这样要求,这三种学说(充分就业、非自愿失业、自然失业率)相互并不涵摄,未能给出统一的就业理论。
功能性失业
新古典经济学的充分就业如何定义呢?新古典的经济学家当然可以说:“工资完全弹性下的就业的就业即为充分就业。”但是,工资完全弹性客观上并不存在,这一定义不攻而破。一般通俗的解释是:“充分就业,也称作完全就业,是经济学中的一个假设,指的是除了正常的暂时不就业(比如工作转换等),所有的人都找到合适的职务,没有浪费现象。在充分就业情况下,仍然会存在摩擦性失业和结构性失业。充分就业与一定的失业率并存。”[7]这种解释并不严谨。在更专业的经济学词典中,有这样的定义:有三种意图被设定为充分就业,一种是贝弗里奇的定义,认为失业人数〔U〕等于空缺的空额数目〔V〕,即为充分就业;另一种是菲利普斯的零工资膨胀率或零价格膨胀率时的就业水平;还有一种是弗里德曼的非加速通胀的自然失业率。[8]可见这里的定义仍然莫衷一是。
先不管充分就业如何定义,一个残酷的现实是,在市场经济(亦可说一元经济)的国家中,经常会有一个成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失业人口(这要依各国的人口基数而定),这样的现象怎样解释?如何面对?
大家都知道,生产过程是生产资料与劳动者的结合,或称资本与劳动力的结合,吊诡的是,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方面有大量的闲置资本,在国内找不到好的投资项目;一方面有大量的失业人口,因找不到工作而只能依赖社会救济。在资源大量闲置的前提下,居然容忍大量的失业存在。这正是我们要探讨的功能性失业。
在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中,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是赢取尽可能多的利润,其结果是大量的资本聚积在少数人的手中,这是一般的状况。少数人掌握的巨大财富除了满足自己的消费外,大部分是要用于再投资的,但投资必须有个前提——赢利,如不能赢利,投资将中止。然而,谁也不能保证投资都能赢利,因此,投资中止亦将时有发生。在经济学的理论中,经济具有整体性,经济的顺利运行,依赖于经济的总体均衡。部分投资的中止,意味着部分社会商品的价格不能实现,会对这部分商品的就业产生负的影响;当然,中止的投资是会积极地寻找新的投资机会,在投与未投之间,产生的失业只能算作摩擦性失业。但是,如果中止的投资不能找到新的投资项目,如果中止的投资不只是部分的、偶然的,而是巨大的、必然的,它所引致的失业就是我们定义的功能性失业了。
功能性失业是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因资本的赢利目的不能得到实现时的社会失业,它是在资本运行过程中因其赢利功能受到阻碍时产生的社会失业,或者说它是资本的功能障碍所引致的社会失业,所以称之为功能性失业,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特有的失业。
明白了功能性失业,我们回过头来看充分就业均衡,就有了不一样的眼光,充分就业可以这样定义:边际利润率趋于零时的就业。这也是一种就业均衡,均衡点在边际利润率等于零。当资本不能赢利,新增的资本投资就停止了,这时的就业是一个均衡的状态,这时的就业是满足资本赢利目的就业,这可以称之为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充分就业均衡。而功能性失业是在这种充分就业之外的社会失业,它是不能满足资本赢利目的的就业-失业现实。
那么,功能性失业为什么会产生呢?资本主义生产是以赢利为目的的,资本主义的现实进程也充分表明了这一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创造的社会财富、所赢取的利润比人类历史的任何时期都要大、都要多。为什么到了资本主义生产的某一时点,赢利目的不能实现了,功能性失业出现了。从一般现象上看,人们常说的摩擦性失业、结构性失业、季节性失业等都可视为功能性失业。摩擦性失业通常认为是由于市场中的信息不对称、劳动者与雇主的匹配过程需要时间等造成的,在这种失业中,不管是劳动者找不到雇主还是雇主找不到劳动者,都使资本主义的赢利性生产目的不能实现。结构性失业系指在经济产业的变动中劳动者不能适应这种变动,致使劳动力市场的结构特征与社会对劳动力需求不相吻合而产生的失业,这种失业因其不能适应资本赢利的生产目的当然可视为功能性失业之一种。在由于某些部门的间歇性生产特征而造成的季节性失业中,劳动者因季节变换而被解雇,这时资本的生产已经随季节而停顿,显然也不能产生利润。如果我们从本质上来分析功能性失业,可以先模拟一个抽象的、严格的、纯粹的、强约束的情景,来看功能性失业如何产生:假定在一个封闭的经济体中,所有能就业想就业的劳动者都有工作,没有任何的失业;这个经济体的GDP是十万亿,所有企业主的平均纯利润是7%,总计即七千亿;企业主把二千亿用于个人消费,五千亿作为积累,以备投资。但是,由于全社会已经实现完全就业,没有剩余劳动力供给企业主进行新的投资,于是五千亿积累不能转化为投资,社会总需求就会有五千亿的缺口,或者说社会总供给有五千亿的产品价值不能实现,这样,社会生产就会萎缩五千亿,即5%,失业率也会有5%。或许有人会说,企业主把不能转化为投资的五千亿用作个人消费,这样总需求与总供给就平衡了,社会生产不会萎缩,也不会有失业。是的,这种总需求与总供给的持平可以维持简单再生产,然而,这是违背资本的本质的,资本的本质是积累与增值,当上述情况出现时,资本的增值已经无望,企业主整体只想保住现有的积累,而不会尽其所有的去消费,甚至还会削减原有的消费以撙节度日。因此,生产萎缩失业增加更具有必然性。我们这里把论证推到了极端,指出即使在完全就业的前提下,资本的赢利本性仍将使功能性失业不可避免。
以上模拟的情景是过于严苛了,现实的情况要复杂得多,真实失业也严重得多,以下我们放松一些约束,看不同情况下功能性失业可能会有的表现。
一种情况是某此企业已经亏损,边际利润是负数,但出于其他的考虑,企业主没有骤然裁员以应对其亏损,这时的功能性失业没有实际应有的严重。
一种情况是某些企业尚未亏损,只是边际利润接近零,企业主预期未来情况不好,而提前作了裁员的决定,这时的功能性失业比实际应有的更严重。
一种情况是国内经营尚有赢利空间,边际利润并未趋于零,但海外投资的赢利更大,因而把国内投资移向国外投资,使国内的功能性失业增加。
一种情况是国内投资已经饱和,不再有新投资产生,居民的积蓄和企业主的积累虽不能用于国内投资,却转化为人们的消费贷款或国外投资,这时国内的就业或失业不升不降。
一种情况是国内以赢利为目的的私人投资虽已饱和,国家却以财政赤字的方式将闲置的社会资金集中起来,不计营利地用于国家项目的投资,此时会增加社会就业。
应该还有一些情况是可以增加失业或就业的,这里不能一一尽举,加上经济学常说的摩擦性失业、结构性失业、季节性失业、周期性失业等情况,可以说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功能性失业必然产生,而且与我们新定义的充分就业并行不悖,亦可将凯恩斯的非自愿失业和弗里德曼的自然失业率囊括其中。所以,功能性失业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如影随形,不论是富国还是穷国,不论是人口多还是人口少,不论是经济景气还是经济萧条,我们都能看到功能性失业普遍存在的现实。
功能性失业如果被视作自然失业率,人们似乎可以泰然处之,然而越来越迫在眉睫的是Al技术的迅猛发展,当机器人大量取代人工时,传统的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相结合的生产过程会有根本性的改变,生产过程不再是或主要不是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结合,而变成高技术与生产资料的结合,或者可称之为生产资料与生产资料的结合。有人会用这次的Al革命与过去的技术进步作类比,认为技术进步虽然会减少某一行业某一部门的人工,但会有更多新生的行业或部门来吸纳被技术进步置换下来的人工。这只是一厢情愿,这次的Al革命不同于过去的技术进步,它不是个别行业或部门的部分员工的取代,而可能是全行业全部门大部分员工的取代;它也不只是现有行业或部门的员工取代,而且还可能是新行业新部门的大部分员工的取代。当然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渐进的,当然还需要有极少数高技术人才来推进Al革命,不过,当现有的大部分就业人口因Al技术被取代时,功能性失业将会是一个多么惊人的规模。在Al革命面前,资本只能顺者昌逆者亡,顺应这场革命,将会是资本的盛筵,却可能是普通劳动者的悲歌。这时,需要一个更强大的力量、更前瞻的视野,既能规避普遍劳动者的沉沦,又能让大众享用Al革命的成果。这个强大的力量,会是国家吗?
注释:
[1] 伊特韦尔等编:《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经济科学出版社1996年版, 第二卷,第1072页。
[2] 同上。
[3] 对于新古典经济学要求的工资的完全弹性,笔者有一个批驳,详见方宇军:《经济学的新框架-兼及西方经济的批判》,第十一章“失业与就业”,三、“市场出清与失业”,贵州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4]布赖恩.斯诺登、霍华德.文:《与经济学大师对话—阐释现代宏观经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第31页。
[5]参见弗里德曼:《弗里德曼文萃》,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下册,第458-462页。
[6]参见布赖恩.斯诺登、霍华德.文:《与经济学大师对话—阐释现代宏观经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35页,第116页。
[7] 见360百科。
[8]参见伊特韦尔等编:《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经济科学出版社1996年版,“充分就业”词条。
文章来源于网络。发布者:火星财经,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sengcheng.com/article/7509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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