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作为一国与他国交往连接的重要关口，承担着安全与开放的双重职能，是各种安全问题交织汇聚的复杂敏感地带，也是总体国家安全观中最集中、最典型的体现，直接关系边疆稳固与国家安全。随着近年来国家安全内涵与外延的深刻变化，中国与周边国家开放的力度日益加大，边境安全的主体、范围和面临的问题都有所拓展。如何加强总体国家安全观下边境安全的总体谋划，形成与国家治理现代化相适应的边境安全治理体系，是边境安全研究亟待思考的问题。
理念指引：拓宽边境安全的指涉对象
总体国家安全观是一个多层次、系统性和关联性有机统一的安全结构体系，边境安全是其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自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总体国家安全观”以来，总体国家安全观的范围和内容已不断拓展和深化，目前涵盖了政治安全、经济安全、生物安全、人工智能安全等20个领域。与此相契合，边境安全的指涉范围也日益扩大，呈现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交织、内部安全与外部安全联动的复杂态势。
第一，统筹维护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在边境发展和开放进程中，政治安全、军事安全、国土安全等传统安全仍然是边境安全的首要和基础性内容。随着边境地区的经济文化社会交往日益频繁，需要防范包括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就业的“三非问题”，以及电信诈骗、走私、生态污染等属于经济领域和社会领域的非传统安全风险。以上这些安全问题相互影响、相互交织，使边境安全的复杂程度显着提升。因此，要高度关注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的风险态势与变化规律，从应对转为应对与预防并重，发现在早，防患于小，避免风险传导演变升级。
第二，统筹协调内部安全与外部安全。随着国家间交往的日益频繁，安全问题的连锁性、联动性、跨境性更加突出，仅凭单一国家的机制和力量，难以解决交往中存在的安全风险。因此，在边境安全中，既要统筹加强人防、技防、物防等边境安全手段建设，以增强抵御外部风险的能力；也要加强国家间交往，主动与周边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非政府组织建立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的外交关系，通过安全信息共享、联合执法、定期沟通等方式，常态化开展边境安全问题的议题合作，共同防范边境安全风险。
思路转向：推进边境安全的协同治理
总体国家安全观视角下的边境安全治理是一项系统性工程，涉及政治、经济、社会等多个方面，治理客体极为复杂，仅靠单一的某一层级或某一部门难以实现多重安全因素的防范化解。因此，以“党政军警民”合力强边固防体系为基础，实现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协同，是维护边境安全的关键支撑。
在“党政军警民”的边境安全治理体系中，各个力量并非平等协作，而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形成“一核多元”的协同治理模式。在中国共产党的统一领导下，政府主要承担健全完善边境基础设施、提供公共服务以及构建联防体系等职责，是推进边境安全的主体力量。由于边境地区的特殊安全形势，军队在防范外敌入侵、打击“三股势力”、确保国家领土和主权安全方面作用凸显，是维护边境安全的骨干力量。公安机关是维护国家边境安全的重要力量，主要承担边境地区安全风险研判、治安管理、出入境管控和跨境犯罪打击等职责。值得关注的是，随着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中国与周边国家陆上边境之间经济文化交流交往日益增加，生活在边界地区的人民群众已经成为守边固防的基础力量。
科学统筹：把握边境安全的实现路径
既有的边境安全体系明确了边境安全的格局与重点，但边境安全态势和风险变化依然存在，还应从以下三个维度进行科学统筹、综合施策，提高边境安全的治理能力。
一是提高系统治理的能力。推进边境安全治理，要加强全局性谋划和前瞻性思考，统筹布局边境的发展与安全，实现长远安全下的有效治理。首先要夯实边境安全的经济基础。边境地区要加大经济发展力度，提高边境地区居民的生活水平。其次要坚持安全稳定为根本。在边境治理中，要时刻绷紧安全这根弦，加强对边境的巡逻和管控措施，防范和打击恐怖主义，维护稳定的社会秩序。最后要考虑政治经济文化协同发力。
二是提高以技术赋能推进边境安全治理现代化的能力。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大数据辅助决策和推进精准治理已经成为地方政府治理的趋势之一，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突破制度壁垒高效防范安全风险。为了更好发挥数字技术在边境安全中的作用，要进一步加强边境地区信息基础设施的建设，这是目前制约技术赋能边境安全的主要问题。因此，一方面，要利用数字技术和装备摸清风险底数，建立风险清单，并通过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方式实现风险的实时动态监测，提高风险监测和预警的精细化和智能化水平。另一方面，打破部门间的信息壁垒，逐步建立动态风险数据库，通过数字技术实现对边境安全中各领域风险的研判评估，提高防范能力。
三是突出源头防范在边境安全治理体系中的重要作用。一方面，要强化各治理主体的风险意识和忧患意识，坚持底线思维和极限思维，要有忧患意识和戒惧之心，不断增强防范边境安全风险的自觉性和主动性，避免侥幸心理和出现“认不清、想不到、管不好”的系统性风险。另一方面，要做好工作准备。从目前安全态势看，可根据评估出的风险进行情景构建，开展防范和化解系统性风险情景模拟演练。既能通过演练查找问题、弥补制度漏洞，也可根据演练提高多元主体的协作能力，进一步完善防范系统性风险准备工作，切实做到有备无患，从源头防范与化解边境安全风险。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两个结合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23BKS139）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中共黑龙江省委党校领导科学教研部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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